上门逼婚的女孩——长篇情感悬疑小说《心劫》连载04（作者：姜琍敏 播讲：邹建华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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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小说《心劫》连载（04）

心    劫

       

第 四 集     

  

上门逼婚的女孩

1、“我就是看上你这棵歪脖子树了！”

紧接着，竟然一个转身，就此走了

天刚黑下来不多会，一直在科技局院门外的梧桐树下焦灼徘徊的秦义飞，果然看见徐晓彗的身影出现在大院对面的石拱桥上。他立刻迎了过去。两个人对了下眼神，秦义飞快步越过徐晓彗，越过石拱桥，隐入对面的巷子里。一直走到护城河边上的树荫下，秦义飞才放慢脚步，回头招呼了徐晓彗一声，并解释说，“最近晚上常有人留在单位加班，在宿舍见面不太方便。”“这个没关系。”徐晓彗说话时眼睛看着身边的水面：“在哪见都一样。”她的声音有些嘶哑，表情却比秦义飞想像得平静得多，只是没像往常那样主动去挽他的胳膊，而与他保持了一小段距离。借着路灯的光照，秦义飞偷眼细看，心又抽搐了一下。她的气色与前些天大相径庭。脸色异常苍白，以前咯儿咯儿泉水般不断翻涌的笑容，也像是被两天来重又来袭的寒流冻住了，脸上僵硬而萎黄。整个感觉，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。下午快下班前，魂不守舍的秦义飞终于接到了徐晓彗的电话，说是晚上会来看他。秦义飞刚应了一声她就挂断了电话。但秦义飞眼前却掠过老吴头那暧昧的笑语，顿时担心起来，目前这种情况下再在寝室里见她，既不合适也没那个心绪。于是早早到食堂吃了点饭，就一直在院门外等着徐晓彗。 “不管你相信不相信，我真的不想为难你。这几天我一直在挣扎……做不到，我根本做不到，我没法欺骗我自己！我不可能离开你！遇到你，是老天给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，我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！”“其实，这几天我也很难受……”“你有什么好难受的？一切都是我的错，鬼迷心窍了，没头没脑地跳进陷阱里！”“怎么是陷阱呢？我真的不是刻意在伤害你，或者故意利用你的情感。这一切对我也活像一场梦——它真要是场梦倒好了。大家都不受伤害。”“哼，就知道你会这么想。你的目的达到了，正好好轻轻松松地甩开我。我不希望这是一场梦。不，就是梦我也要让它变成现实。因为这是我这辈子活到现在的第一次真情，一旦失去，就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了。所以我不能就这么真的像颗流星似地灰飞烟灭。”“别这么想好不好？你的生活天地还大得很！实在说吧，你这样的想法和那天差点跳湖的做法……都有些极端呢。今天那封血书，也让我很害怕。真的，我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。我们的相处虽然短暂，今后还可以是……朋友，或者兄妹。”“亏你说得出来，兄妹和朋友能是我们那样的吗？我就想听你说一句话：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？真的非要甩了我吗？”“这不是甩不甩的问题，而是根本就没法子的事情。或者说，爱莫能助……”“好啊！总算又听到你说到了爱字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！那好，我再问你一句，从头到现在，你心里对我有过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爱吗？”“怎么说呢，一切都这么短暂。而且，如果没有齐佳的存在——毕竟我和她谈了五年了，双方家里也早就认定了。如果不是我借调来藩城，我们可能都结过婚了。站在我的立场上，你试着想想，我怎么可能抛弃她而……”“又来这一套了。难道爱情也有先后的分别吗？难道爱了五年和爱了五天也有什么不同的吗？一个人要是真有爱心，有什么不可能的？下个狠心不就行了？”

听到徐晓彗这种理论，秦义飞心里陡然涌起强烈的反感。差一点就想说，你这种话未免也太偏私了，如果我能对齐佳下个狠心，为什么就不能对你下个狠心？但是他清楚这是说不得的。尤其是对徐晓彗这种性格，且已可说是痴迷心窍的人来说，除了引发更大纠葛，使事情更复杂化。但究竟该怎么说好，怎么才能真正说服她，心里乱哄哄的他，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话来。于是他选择了沉默。

没想到，徐晓彗竟像是得到了某种允诺一样，突然扑上来，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腰，而且搂得是那么紧，浑身也明显地颤抖不已。“答应我，答应我好吧！”她不停地央求着。“从头开始，一切都重头开始。就当我们俩没有过任何关系，你和她也没有过任何关系，我们三个人都从头开始，这总可以了吧？哪怕你试着再爱我一回也不好吗？好不好？好不好嘛！你也别给我装傻！明明白白告诉你，从今往后，我也不会再让你装傻的！”“不是我在装傻，而是你真的太傻了。明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事情，我又不过是一个再平庸不过的男人，何苦还非要吊住这棵歪脖子树不放呢？”“没错。天下大树好树英雄树多得是，可我就是只看上你这棵歪脖子树了——就这么说定了！”秦义飞当然是明白徐晓彗的意思的。若要反驳，他有无数词藻来反驳，若要否定，他有更多雄辩的理由。只是，他又堕入了自己性格的某种泥淖，仍然采取了自以为是和缓或委婉的言词。没想到徐晓彗再也没容他多说什么，耐着性子又听他说了几句话后，她烦燥地捂住耳朵，大喊一声：“我不听！我什么也不想听了。”紧接着，竟然一个转身，就此走了！2、两个女孩的对视

这女孩怎么这样？我到天边她也跟到天边吗？

从早晨起床开始，齐佳就感到一种难言的压抑感。心里沉甸甸的，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梗在里面，细想却想不起最近有什么值得自己不安的事情。但就是提不起精神来，喉咙里也总好象粘着片菜叶子，咳不出又咽不下，以至呼吸也明显不畅，时不时地便要深深地吸一口长气，这才稍稍松快一些。骑车上班的路上，她感到自己找到答案了。今天的天气也太阴沉了，气压显然极低，欲雪非雪的，暗无天日。可是很快她就明白真正的压抑来自哪里了。这就是心灵感应吧？大约十点钟的时候，那个女孩在齐佳的办公室外露过一下面，齐佳看了她一眼，不认识，见她没进来的意思，就埋头忙自己的事了。可是没多会儿，她又出现了，这次是侧着身子站在门外，歪过头来专注地向里探视。齐佳的视线投向她，她就把视线挪开，却仍然不开口，也没有进来的意思。齐佳忍不住就迎向门口，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。女孩淡淡一笑点了点头，说的竟是：“我找你。”而且，目光更加专注地上上下下审视着齐佳：“你就是齐佳吧？我一看就知道是你。我刚从藩城来。秦义飞告诉过你的情况。”齐佳“喔”了一声，深深地吸了口气。她努力抑制着突然怦怦加速的心跳，也认真地打量了这个女孩一番。试探道：“是他让你来的吗？还是……他没事吧？或者，你们是同事？他让你带什么东西来？”“不是，他现在很好，你尽管可以放心。但是他不知道我要来。我想和你谈谈。找个地方我请你喝茶好吗？”齐佳觉得两条腿有些发飘，恍若坐在一条动荡的船上。但她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，用力点了点头，甚至，还显得相当友好地笑了一笑。徐晓彗立刻转过身去，脚步嚓嚓响着，一溜烟地下了楼。齐佳踌蹰片刻，到隔壁跟同事打了个招呼，关上门跟了上去。街上亮了一些，但感觉比先前冷了许多。风也明显大起来，一阵一阵地把枝头残存的枯叶扫下来，在地上无奈地打着旋，与纸屑和废旧塑料袋等乱七八糟的垃圾一起飘零——看好了，保不准立马就又要来一场冰天雪地了……齐佳紧紧裹紧头巾，偷眼看看那女孩，她似乎根本没有冷的意识，穿得就很单薄，还没戴围巾。可能是不想显得比齐佳矮太多吧，她的身板始终挺得很直，一直有点示威似地高高昂着头。只是说话时，目光总有些闪烁，且有意无意地闪避着齐佳的目光。他们并没有进茶馆。俩人就在一家店铺的背风处漫无意义地扯谈了一会，然后顺着大街慢慢向城中心踱去，交谈中知道这个女孩叫徐晓彗。而不多一会，徐晓彗就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，齐佳也完全清楚了她的来意。他们实际上是一对敌人，那还喝什么茶呢？但徐晓彗并没有离开的意思，齐佳也不想粗暴地拒斥她。除了对徐晓彗的想法和行动感到幼稚、觉得有点可笑外，她并不怎么觉得她有什么可憎之处。这个年纪的女孩自己才当过不几年，很清楚对感情会有怎样一种狂热和偏执。她甚至有些叹羡她的坦诚、率真和大胆，换了自己再绝望也不可能有勇气直接去找自己的对手解决问题。当然，她也有些难以置信，他们才相处多久呵，居然就会有这么痴的情感和这么决绝的行动？而秦义飞又是怎么回事？至此一丝风声也没向自己透露过。现在还置身度外，让我独自来应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局面。你以为这事是闹着玩的？你等着！不管这事结局怎么样，我跟你也不会轻易了结！

她很少说话，一直在沉默地听着，只是在徐晓彗又一次明确要求她“放手”时，才十分坚决地、脸上还努力带着笑容应了一句：“你觉得这是可能的吗？即使什么也不论，就说我和秦义飞相处的时间也比你们长得多呵。五年多呵，其中凝聚着多少情感，沉淀了多少梦想，结晶了多少希望呵？更不用说其中还牵涉着他家和我家两个大家庭的喜怒哀乐在，说放就放？换了你，放得下吗？”徐晓彗第一次显出了惊惶和绝望的神情，第一次直面着齐佳，放肆地死盯着不放，似乎要从她脸上抠出最后一丝希望来。终于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：“你真行。让我没办法恨你。可是我怎么办？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不去想秦义飞。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行，现在还是不行。”她说话的语气和眼神与先前已完全判若两人。看着她那苍白而消瘦的脸色和被寒风吹得十分蓬乱的头发，齐佳差一点想伸手帮她理一理，手伸出去却移到了自己头上。她无奈地搔了会头皮，表示同情道：“如果是我，恐怕也会这样吧。但是……”齐佳本想说 “那你就别去想他，也别去谈他。强摘的果子不甜。这世上好男人多呢”诸如此类，但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身份。明白这些话是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的，而且，也无须自己说。每一个失恋者都明白这个道理，但这并不是他们的良药。惟一的良药是时间，是对煎熬的承受，是寻找一切可能的发泄渠道尽情宣泄……秦义飞你等着吧，够你喝一壶的了。这一刻她真有些同情她了。但只是一瞬间，很快就被从自己心深处涌上来的厌烦和委屈淹没了：你们爱怎么折腾就尽管去折腾好了，凭什么要让我来陪绑？走了这么长的路，泡了这么长的时间，她感到脚冷得快麻木了，心里更是冷得像冻了一砣冰。所以她希望尽快结束这个无奈而无聊的过程。但是，徐晓彗就是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，两眼要么死死盯着地上，要么就翻呵翻地不时棱巡着她。她只好使劲搓揉着面颊，径自往前走去。徐晓彗却又紧紧地跟在她身边。仍然不再说什么，却不时地偏过头来窥测她的神情。她一看她，她立刻把头扭开去望天。这女孩怎么这样？我到天边她也跟到天边吗？
3、劈落的红围巾

“想这么随便就甩掉我？做梦！”

 又拐过一个大弯，十字路口出现了县邮电局大楼，齐佳眼睛一亮：“对不起，我刚想起来，我要去给我妈打个电话，她最近身体很不好。要不我们先就这样吧？”可是，徐晓彗点了点头，却还是没有就此告别的意思，而是默默地跟着她进了邮电局大厅。齐佳索性不管她，真的到柜台前填了个单子。但她要的是秦义飞的长途电话。不一会，服务员让她到６号通话间去。她走进去关上门，拿起话筒前偏头看了看，徐晓彗就在隔间门外站着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。她无奈地哼了一声，把身子转了过去。“麻烦你找一下——你就是秦义飞吧？”“是的……齐佳啊，你好吗？”“很好，好得不能再好了。”听见秦义飞的声音，齐佳的鼻子骤然一酸，眼泪便断了线的珠子般一个劲地滚落下来。她一手撑着头，身子倚在电话台上，使劲闭住眼睛，任泪珠从眼角滑落着，同时竭力保持着语调的平稳：“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，徐晓彗。她现在就在我身边。就在这电话间外面……别喊了，老天爷也在我的头上，要是喊他有用，我早就喊了……什么意思，她的意思你还会不明白？……行了行了，你不用解释什么了。她都跟我说了。我的问题是现在怎么办？该说的也都说了，她就是没有离开的意思，打又打不得，骂又不管用，我该怎么办？”“对了，她还给我带了条兔毛围巾来，红艳艳、毛茸茸的，漂亮极了，看着就暖和。她自己的脖颈里却是空空的。你倒是给我出个点子，我该给她个什么样的回礼？不相干？是的，是不相干，别忘了我也和你不相干！我们到现在还不是夫妻，她的确没理由来找我，可是她就是来了，你拿她怎么是好？坚决？你怎么不坚决？你干得好事，却拿我做挡箭牌；她自然要来做我的文章……”“喂，你怎么了，干嘛不说话了？”秦义飞一副哭腔哀叹道：“实在说，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。早知道她是这种个性，打死我也不敢沾她呀！我的意思是，你应该相信我，无论如何、无论有多大的压力，我都是不可能会选择她的……”“对对，都是我的不是。但是我也很难的呵！你现在也了解点她了吧？你知道的，我这人狠不出来，尤其是对待她这么一个小姑娘。就是我真能跟她来狠的，说不定她也真会闹到我单位里去的，那我还能指望什么呢？不过，有些情况她跟你说过没有？”“据说她的身世是很特别的。她实际上等于是孤儿，生父母本是上海人，都是工程师，母亲还是个总工。文革中被下放到东北，生下她没多久，生父就患病死了。生母在天寒地冻的乡村根本无力抚养她，只好把她送给从藩城下放东北的一对工友，后来她就随现在的养父母落实政策回了藩城。”“养父母都是普通工人，又下放过，家境是很差的。就说住的那个地方吧，我前几天悄悄去看过，整个一个贫民成堆的大杂院。你可想而知心高气傲的她改变自己命运的愿望会有多强烈了……她生母吗？听说现在也落实政策回到了上海，但因为养父母不放心，她和生母的联系只能是偷偷摸摸的。”“说起来，她的命运也真够不幸的，想到这些，我就更狠不起来。再说，你有这个感觉吗？我觉得她的性格显然因为这特殊的童年而有着极其倔强的一面，相对来说，还是有点吃软不吃硬。所以我只能婉言相劝，力求和平解决。要不，你让她跟我说话？”齐佳下意识地回了下头，结果是吓了一大跳，徐晓彗的脑袋干脆已顶在电话间的玻璃上，耳朵贴着玻璃，竭力试图听到些什么。她赶紧把玻璃门拉严些，并把话筒更紧地贴紧耳廓：“算了，改天我看看工作不忙的话，就请两天假过去一趟。不过，你可要尽快把事情处理好，我不想老搅在你们中间当陪绑客，何况现在看来，我根本和不了这个稀泥。”她放下话筒，回头再看，徐晓彗已经不在了。她松了口气。可是，当她结完话费走出邮电局时，却发现徐晓彗就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等着她。零星的雪花在台阶上融化成点点水花。她根本不为周遭的任何情况所动，两只手撑着脑袋，头深深埋在双膝间；两人目光相汇的一瞬间，齐佳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。不过间隔了十来分钟时间吧，徐晓彗的精神面貌明显变得更加萎顿而憔悴。但是，一旦又面对齐佳，她的目光里却又倏地射出几分刚烈而桀傲的挑战意味，齐佳不禁又暗暗抽了口冷气。

“时间不早了，要不我们找个饭店随便吃点什么再说吧？”

“我不吃。”徐晓彗站起来，身子又挺得直直的了：“我这就回藩城。”“那么……不好意思，让你白跑了。我的意思是，有些事是可以通融或者谦让的。有些事，任何人，包括你，我想都是不可能退让的。也根本没法退让，因为结果可能更糟……当然，我们都是女人，我知道你……”“别假惺惺了好不好？我没胃口听你的教训。老实说，我倒希望你今天跟我来横的。我的脾气你可能不知道，那样我是决不会轻易跟你罢休的！现在，我承认你的涵养要比我好……算了，不说这些了，秦义飞刚才怎么说？”“……你大概已经听见他的话了。他的意思恐怕你还是不能接受的。”“哼！真羡慕你呵，他和你的心那么齐。那你就告诉他，这都没用！你们就是穿一条裤子我也不怕。我不会轻易让他甩掉的。早知道有今天，他就不该起那份贼心！我的感情更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玩弄和践踏的！想这么随便就甩掉我？做梦！”这一刻，齐佳几乎不敢看徐晓彗的脸。她的脸色苍白异常却也决绝异常，眼睛里迸射着让齐佳不寒而栗的寒光：“请你转告他——让他走着瞧！”说完，徐晓彗的挥舞着的手猛地向下一劈，掉头就走。齐佳情不自禁追上去：“要不你还是把围巾带回去吧？”徐晓彗头也没回，啪地一甩手，把齐佳递过去的围巾重重地打落在地上。齐佳捡起围巾，缩着脖子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快步远去，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踪影才悻悻地往公交站去。可是，她坐的那趟汽车开出没多远，她却又看见了徐晓彗。一个人怔怔地站在路边，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。纷乱无序的雪花越发密集起来。4、看不见的影子

“这样恐怕只会更剌激她的怨恨心，还是小心点好。”

 同样的雪花，此时也笼罩在百多公里外的藩城上空。听说徐晓彗还是这么个冷硬如铁的态度，秦义飞的心情可想而知。但惶恐忧虑之余，一直被负疚和同情抑制着的怨恨和厌烦，却也火一样蹿了上来。这女人也未免太任性了！我都这么苦口婆心了，居然还痴心妄想去找齐佳。幸亏齐佳还是很通情达理的，换了个徐晓彗一样的女人，知道了这个情况，我还有日子过吗？唉，归根到底，还是我表现得太软弱了，束手束脚的，反而给了她幻想的余地。下次我决不能再对她太客气，不能给她有半点希望。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就是结束了。你没有理由再来见我，或者再纠缠什么。看你能把我怎么样？还说什么走着瞧，走着瞧就走着瞧！牛不喝水你还真能强按头吗？可是，想是这么想，一个人的个性和某种心理态势一旦形成，决不是轻易扭转得了的。转眼之间，秦义飞的信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心里就像这糟糕的天气一样，狂雪乱舞了。尤其是夜里，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复时，秦义飞还觉得一肚子委屈，一头的愤慨和无数的理由，一旦天光大亮，睁开眼第一个念头却是，徐晓彗今天不会闹上门来吧？坐在办公室里，心里一波一波翻涌着的，又尽是烦忧与恐慌。骨子里他还是渴望事情不至于变得太糟，能有个平和的结局最好。而徐晓彗不过是威胁几句而已，要不了多久，她还是会选择面对现实的。实际情况好象也真是这样，徐晓彗嘴上喊得那么凶，但实际上她从泽溪回来之后，表现得完全就是另一回事。而且她还给秦义飞打过两次电话，但态度都出乎意料地平和。就像和秦义飞的关系根本没发生过什么变化一样，只是要求来见见他。每回还都不忘嘘寒问暖地关心他几句，说寒潮又来了，你一个人在这里，衣服够不够，要不要我给你送只热水袋来；甚至还说，我想给你打件毛衣，你喜欢粗毛线还是细毛线的？颜色是米色的好还是藏青色的好？对此，秦义飞都语气淡漠，以示彼此的关系没有特殊的亲密成分，却又小心翼翼地找理由拒绝了。但心底里，他反而更添了几分狐疑和担忧。不知不觉间，一个多月竟然就这么过去了。徐晓彗再也没有任何动静。期间，齐佳来看过秦义飞，秦义飞也回家过完了春节。虽然在齐佳来的那几天里，俩人出出进进的时候，秦义飞曾有好几次都惊出一身冷汗，恍然在身后什么地方见到徐晓彗的身影闪动，却都没有得到确认。他希望那是自己的幻觉。齐佳也认为那只是他做贼心虚、神经过敏。她还特意挽紧秦义飞的胳膊，说，“要是真被她看见我们俩，不更好吗？这样她才可能死心嘛。”秦义飞却还是挣开了齐佳的手，说：“你不知道她的，这样恐怕只会更剌激她的怨恨心，还是小心点好。”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宽慰的。暗想：看来，徐晓彗这人哪，表面上风风火火，甚至蛮不讲理，骨子里还是有理性的。毕竟她不是唐吉珂德，她只是个２１岁刚出头的年轻女孩，一时的痴情任性难免，继续和风车大战的结果是什么，她终究还是看得到的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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栏目主编：李建丽

文/姜琍敏 

姜琍敏，国家一级作家。曾任《雨花》杂志主编。现为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、江苏省散文学会会长。巳出版各类文学著作26部。

主播/邹建华

湖北襄阳广播电视台主播。担任襄阳朗诵协会、京剧艺术社负责人。一直走在声音艺术探索的路上，多次策划、执导朗诵朗读沙龙、大型情景朗诵剧，是众多诵友的引领者。有微信公众号“声动飞天”，和荔枝电台FM324684。

片头/张天明

张天明，襄阳人，自由职业者，常做婚礼主持人，是话剧唱歌朗诵等声音艺术的爱好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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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门逼婚的女孩——长篇情感悬疑小说《心劫》连载04（江苏/姜琍敏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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